修(欧阳修)当初在滁州,号“醉翁”,晚年改为六一居士。
天生刚毅,见义勇为,就算眼前是机关陷阱,也不惜触发。
多次被贬官流放,志向依然不改。
刚被贬到夷陵的时候,没有消遣的地方,就拿来以前的案件档案反复察看,发现里边冤假错案不计其数,于是仰天长叹说:“边远人稀的小城尚且是这样,天下的(冤假错案)就可想而知了”。
从此,遇到案件就不敢大意了。
有求学的人请求会见,欧阳修与他们交谈,从来不谈文章,直说政事,说文章只能用来修身养性,政事才是根本。
凡是去作过官的地方,没有杰出的政绩,不追求声誉,政策宽松不扰民,所以到过的地方人民都认为他平易近人。
有人问他:“您治理地方政策宽松简明但办事从不拖拉不理,为什么呢?”他回答说:“把放纵当成宽松,把简陋当成简明,那么政事酒会得不到及时处理因而人民受苦,我所说的宽松,是为了不苛刻武断;简明,是为了不繁琐罢了。
”欧阳修幼年丧父,他的母亲经常对他说:“你父亲当官,经常熬夜审批文书,多次放下文书叹息。
我问他,他说:‘犯人犯了死罪,我想让他活命但是办不到啊。
’我说:‘能让他不死吗?’他说:‘不能上他活下来,别的死者都跟我没有怨仇。
常常想让他活下来但是仍然判他死,而一般做官的人都是想让他判死刑啊。
’他平时教导学生,经常说这些活,我都记熟了。
”欧阳修听说以后一生都信奉这些话。
原文:修始在滁州,号醉翁,晚更号六一居士。
天资刚劲见义勇为, 虽机阱在前,触发之不顾。
放逐流离,至于再三,志气自若也。
方贬夷陵时,无以自遣,因取旧案反复观之,见其枉直乖错不可胜数,于是仰天叹曰:“以荒远小邑且如此,天下固可知。
”自尔,遇事不敢忽也。
学者求见,所与言,未尝及文章惟谈吏事。
谓文章止以润身,政事可以及物。
凡历数郡,不见治迹,不求声誉,宽简而不扰,故所至民便之。
或问:“为政宽简而事不弛废,何也?”曰:“以纵为宽,以略为简,则政事弛废而民受其弊,吾所谓宽者,不为苟急;简直不为繁碎耳。
”修幼丧父,母尝谓曰“汝父为吏,常夜烛治官书,屡废而叹。
吾问之,则曰:‘死狱也,我求其生不得尔。
’吾曰:‘生可求乎?’曰:‘求其生而不得,则死者与我皆无恨。
’夫常求其生犹失之死而世常求其死也。
”其平居教他子弟,常用此语,吾耳熟焉。
”修闻而服之终身。
此文出自元朝·丞相脱脱《宋史》扩展资料写作背景:《宋史》是二十四史之一,收录于《四库全书》史部正史类。
于元末至正三年(1343年)由丞相脱脱和阿鲁图先后主持修撰。
《宋史》的特点是史料丰富,叙事详尽。
两宋时期,经济繁荣,文化学术活跃,雕版印刷盛行,编写的史书,便于刊布流传。
科举制的发展,形成庞大的文官群,他们的俸禄优厚,有很好的条件著述。
加之统治者重视修撰本朝史,更促成宋代史学的发达。
《宋史》是研究辽、宋、金代历史的基本史籍之一。
在现存的宋代重要史料中,唯有《宋史》贯通北宋与南宋,保存了三百二十年间的大量历史记录,很多史实都是其他书中所不载的。
特别是《宋史》的天文、五行、律历、地理、河渠、礼、乐、仪卫、舆服、选举、职官、食货、兵、刑和艺文十五志,记录了一代天文历法、典章制度、社会经济、行政沿革、图书目录等等,虽间失芜杂,为后代治史者所訾议,然其叙述之详,为二十四史中所仅见。
《宋史》列传有忠义传,在儒林传外,又有道学传,也反映了宋代的一些历史特点。
《宋史》尊奉道学(理学)的思想倾向很明显。
在《儒林传》之前,首列《道学传》,记载了两宋的道学家,如周敦颐、程颢、程颐、张载、邵雍、朱熹等,突出了道学的地位。
再有忠义、孝义、列女三传也都是宣扬道学思想的。
其中《忠义传》里的人物竟有二百七十八人之多。
这些内容虽旨在宣扬封建的伦理道德,但为后世研究理学,提供了宝贵的材料。